事实证明,对批评家
来说,将文学史理论化要
比写文学史容易得多。我
们经常讨论“文化研究”,
但很少进行真正的广泛的
文化研究,然而只要有一
项真正的文化研究就能在
文化的许多方面带来活力
。文学文本好像是一条错
综复杂的挂毯,其线索可
以追溯到被淹没了的庞杂
的传记和历史文化材料。
沃尔特·惠特曼就是一
个很好的例子。他宣称:
“要是你只是一首诗一首
诗地单独去判断《草叶集
》,你就无法理解这本书
。”他强调说,大多数批
评家的问题在于他们“不
愿花费心思去审视他们即
将开始批评的东西——不
愿花心思从那个作家自己
的立场去判断他,甚至都
不去找出那个立场是什么
”。惠特曼**秀的诗歌
不属于任何单一的,甚至
是双重的或三重的历史范
畴。本书试图通过重建美
国**代表性的诗人的生
活和时代,来对文学史上
零敲碎打的研究方法进行
拨乱反正。
对于惠特曼这样一个
大家都熟悉的大作家,从
某种程度上说,对已知的
众多前辈对惠特曼的精细
研究的信息的概括或综合
是不可避免的,我在此表
示感谢。但是,关于他的
生平和著述与其历史背景
之间的相互作用的研究,
却鲜有发现。惠特曼不断
地提醒人们关注他诗歌的
历史渊源。他写道:“在
对我的作品进行评估时,
首先必须深刻地评估当时
世界的时代特性和各种现
象,以及它们的精神。”
他还写道,“如果他不像
面对巨大的海洋潮汐那样
,让眼前的时代淹没自己
……如果他不是在这个时
代中升华自己”,那么他
就会失败。
在他自己丰富的阅读
中,他对作家生活环境的
方方面面总是无休无止地
异常着迷——他称之为大
气候,“由环境、周围的
事物、各种复杂的情况、
人的年龄、土地——以及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相互作
用而构成的那个部分”。
他认为,如果批评家没有
注意到一个作家所处时代
的特殊性和历史的全面性
的种种细节,那么他一定
会失败的。如果他没有注
意到某些文本的特殊反响
和艺术性,他也会失败。
对于惠特曼的诗歌,
有无数种表达热爱的方式
。我的方式是在他的文化
的历史背景下,再现他的
生活和艺术,他就是以这
种方式,作为一个充满活
力、敏感的记者和诗人去
体验他的生活和艺术的。
惠特曼把自己描述成一个
诗人,“将祖国从肉体到
灵魂全部吸纳到他自己的
身心之中,以无与伦比的
爱搂着[国家的]脖颈,
/将其充满生命力的肌肉
猛然插入其功过是非里面
”。这本书的重点正是一
位诗人对祖国前所未有的
热爱。
在重建惠特曼的生活
和时代的过程中,我发现
了很多值得钦佩的论点,
也发现了一些令人反感的
态度。那些态度毫无道理
,但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
却可以理解。在所有的事
情上,我都尽量追踪历史
记录,而不是把今天的观
点强加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