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现在属于我们,即使是那些遥远的极点
本书将要描述的这些探险经历,承载了众多欧洲人、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的梦想。1908年,《纽约时报》评论道:
在现代探险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时期像现在这样,人们持之以恒地努力探索世界的各个角落,探寻神秘的未知地带。两名探险者致力于揭开北极点之谜,四个小组瞄准了被冰原覆盖的南极大陆……而现代的地理学家对亚洲腹地那些难以翻越的山脉和浩瀚的沙漠仍然一无所知。
探险爱好者西奥多·罗斯福时任美国总统,与他兴趣相投、但没那么好动的爱德华七世则统治着辽阔的大不列颠王国。新出现的技术使得遥远之地不再可望而不可及,人们渴望成名,渴望由此进入上流社会,也正是这些原因,探险者们开始争先恐后地将那些之前看似无法抵达的地点设为自己的目标。于是,人类从未抵达的三个极点成为终极目标:北极、南极,以及喜马拉雅山脉上的世界之巅,而南极目标又被分为南地极和南磁极。荣誉已经准备完毕,静待那些成功抵达极点的勇者和强者收获。就这样,1909年被塑造为现代探险时代的巅峰之年。
这些探险队都是由拥有骄人野外纪录的探险者组成的,他们于1909年在高纬度和高海拔地区所做的漫长努力,代表着人类在地球三极所达到的新高度。罗伯特·皮尔里是来自美国的头号挑战者,他曾经7次前往北极地区,后3次的目标直指北极点。英国探险者欧内斯特·沙克尔顿则试图抵达南极点。zui有名的是意大利的阿布鲁齐公爵,也就是萨伏依的路易吉·阿米迪奥(Luigi Amedeo)王子,他因完成了三大洲zui高峰的首登而声名鹊起,还曾经带领一支队伍深入北极地区,创造了zui接近北极点的纪录。澳大利亚的顶尖野外地质学家埃奇沃思·戴维与沙克尔顿一起前往南极地区,他在“未来极地之星”道格拉斯·莫森的协助下向南磁极行进。在那个年代,这些英勇的探险者在地球的各个极点竭尽全力,追求青史留名。
人的探险本能一直存在,几乎与人类的历史一样久远。大约公元1500年,随着航海技术的进步和欧洲人口的增加,欧洲探险者们开始走出他们熟悉的世界,向未知的地区展开探索。从哥伦布、麦哲伦、萨缪尔·德·尚普兰(Samuel de Champlain),到詹姆斯·库克(James Cook)、“刘易斯和克拉克探险队”(Lewis and Clark)、大卫·利文斯通(David Livingstone),以他们为代表的欧洲人和传承了他们精神的后辈们开始在全球寻找和开拓原住民的居住地。带着“欧洲中心论”的骄傲,他们把这个时代称为“探险纪”(the Age of Exploration),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人类还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遥远的旅行,他们行进的速度快到可在短时间内在诸多地方重建家园。
到了19世纪,世界上可供人类居住的地方,即使没有被欧洲人殖民,也已经被探索得差不多了。于是,到达高纬度的北极和遥远的高山地区就成了西方人梦寐以求的愿望。这些被冰雪覆盖的地方成为新的探险目标,吸引着浪漫诗人、惊悚小说作家、寻求探险刺激的贵族,以及正在崛起的中产阶级。英国人一直致力于寻找一条从大西洋向西北方向通往太平洋的海上通道。从狄更斯和凡尔纳到爱伦·坡和柯南·道尔,这些著名作家都曾描述过这段漫长的历史,他们无一例外地把北极地区安插在各自的故事情节中。他们描写了在那些冰封的荒凉地带,在面对充满敌意的无情的自然界时,人类是如何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下来的。另外一些作家,主要是诗人,则转向阿尔卑斯山寻找灵感。阿尔卑斯山的景象通常被诗人描述成壮美的奇观,甚至从泛神论的角度来看,它是人类的精神家园。而北极则不可避免地被描述为“冰封地狱”,从好的方面来说,北极可以考验人类是否强大;从差的方面来说,北极就是绝望、疯狂和死亡之地。登山者也许能够在山上感受到灵魂的净化,但是极地探险者在无尽的北极冰原上则极少感受到这些。
在通俗文学中,极地和高山对英雄或者非英雄的主角有着强烈的,甚至是致命的诱惑。在夏洛蒂·勃朗特于1847年发表的小说《简·爱》的开头部分,年轻而多愁善感的主人公溜进了一个废弃的房间读书,惆怅地读到了这样的文字:
在辽阔宽广的北极,在那些荒凉得令人绝望的地区,环绕着极点的是几个世纪的寒冬累积起来的坚硬冰原,就像无尽的霜雪蒙住了比阿尔卑斯还要高得多的山。
书中经常引用的一句话引起了极地探险者和高山攀登者的共鸣:
劝说人类满足于宁静的生活,是一件徒劳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折腾自己,如果他们找不到让自己折腾的事情,就会自己创造出来。
在玛丽·雪莱(Mary Shelley)于1818 年发表的恐怖小说《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又名《科学怪人》)中,一上来就讲述声名狼藉的主人公跨越北极的冰天雪地,追逐他所创造出来的怪物,并双双在北极点走向死亡的情节。
简·奥斯汀在小说《劝导》(Persuasion)中塑造了一个渴望与作为极地探险者的丈夫一同前往北极的家庭主妇的形象。这本书使用了重返北极的探险者和极限登山者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成为维多利亚时代zui畅销的小说之一。这些作品无一例外地讲述了在文明常态的边界之外,人类与充满敌意的自然力量抗争并为此牺牲的故事。有人付出了生命,却无人能够抵达极点。
到了1909年,受这些故事和传奇影响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探险者,已经拥有了比维多利亚时代那些先驱者更加先进的装备,从而能够更接近那些看似难以实现的目标。当这些极限探险队向这些从未有人到过的地方发起挑战时,整个社会都开始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探险队的领袖们成为年度名人和时代英雄。这一年的年底,《伦敦每日新闻》(London Daily News)在年终盘点文章《美好的年份1909》(The Wonderful Year 1909)中这样写道:
1909年,极少有哪些事件比探险者起死回生、重新现身于公众视野更能激发我们的兴趣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竭尽全力地去揭开极地海洋的神秘感,而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了。
5年之后,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荣誉和痛苦开辟了新的领域,也改变了人们对英雄主义的定义。由此带来的文化、经济和政治的发展,使得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社会的焦点转向别处。之后,随着气候的变化,逐渐融化的海洋冰层、冰川和冰盖在世纪末再次受到科学家、探险者和社会舆论的关注。私人帆船和跨洋邮轮早已找到了西北航道,还可以沿着南极洲的海岸航行。高山冰川的融化正在成为全球气候变暖的标志。北冰洋的冰层越来越薄,为商业旅游开发了新领域。世界上那些残存的冰原的冰核记录着地球曾经有过的温度波动,并显示了当前气候变暖的惊人速度。1909年的探险队所发现的那些地区之前被长期冰封,而今却在人们的眼前开始发生变化,旧的风景被注入了新的意义。
WY0356 2020-09-01 08:02:25
关于人类探索未知的精彩故事,其中,有失败、有执着,更有梦想,人类就是在不断挑战自己极限的过程中,完赛和强大自己。这本书描述的不仅有人类探索北极之地的经历,也反映出了人性的本质,漫漫征途中的种种坎坷,不惜一切代价的追名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