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书里,所谓“人生的智慧”,含义完全是形而下的方面;“人生的智慧”在这里的意思,就是如何尽量称心、愉快地度过一生这样一门艺术。关于这方面的教诲在哲学上可称为“幸福论”。因此,这本著作教导人们如何才能享有幸福的生存。而这样的“幸福生存”,从纯客观上审视,或者更确切地说,通过冷静、缜密的思考(因为这里涉及主观的判断)都可以定义为肯定要比非生存好。既然“幸福生存”是这样的定义,那我们就可以这样说:我们依恋这一生存,就是因为这一生存本身的缘故,而不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并且,我们渴望看到这一生存能够永恒地延续。至于人生是否或者能否与如此定义的生存相吻合,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对于这一问题,我的哲学已经清楚无误地给予了否定的答案;但哲学上的幸福论对这一问题却预设了肯定的答案。幸福论的这种肯定答案是基于人的一个与生俱来的错误,这个错误在我的主要著作的第二卷第四十九章已遭到批判。但要完成诸如幸福论一类的著作,我就只能放弃更高的、属于形而上和道德的审视角度——而我真正的哲学本来就是要引领人们进入这样的审视角度。因此,我在这本书里所作的议论只要是从平常、实用的角度出发,并且保留着与此角度相关的谬误时,那么,这些议论就确实经过了折中的处理。因此原因,它们的价值就只能是有条件的。其实,Eudamonologie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委婉词。另外,这些议论还说不上完整彻底——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我所讨论的主题难以穷尽;另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要全面讨论这个主题,那么,我就只能重复别人已经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