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故乡的人
明月夜,短松冈
姜州故事
抱冰堂外桂花香
出门一笑大江横
凉亭中的黄侃
苏雪林在想什么
有故乡的人
第二章 去风雨桥头坐一坐
乌孙国,在哪里
赛里木湖的清晨
祁连山下好牧场
即兴曲
天色阴沉,就是赞美
去风雨桥头坐一坐
回家的路才是旅途
……
第三章 风动葵园
第四章 寂静岭
第五章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白驹过隙,倥偬一生。活着的人,应该早一点知觉到飘萍之末的孱小与短暂。有些东西我说不出来,如流水,如落叶,如那天晚上沉沉黑夜中万家灯火的孤独。——《明月夜,短松冈》
许多年来,我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又迟疑,彷徨,不明白在寻找什么。
又或许,若把故乡当成归宿,有我父母坟墓的地方才是我的故乡。但如今乡村荒凉,人去楼空,我的父母亲还活着,流水不再清新,故居已经腐朽,坟墓成了纸上的名词,先辈的魂魄早就散落四方。——《有故乡的人》
有一天,陕西的摩托客张海,爱上了一个在西藏认识的女孩。那女孩在电话里对他说,我不想回去了,我现在在当雄,你来接我吧!张海说,好!你在路边等我,哪里也不要去。撂下电话,他驱车两百公里就从拉萨赶去了。
他在县城外的公路上看到她的时候,整条青藏公路上似乎没有一辆车。他跪在马路中间,仰天呼啸。
他们拥抱,泪流满面。
他们身后的公路很长很长,在灿烂的阳光下,通向天堂。——《天色阴沉,就是赞美》
那一年夏天,我穿越整个西藏去了新疆。我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峡谷中穿行,过红柳滩、死人沟、三十里营房,翻越喀喇昆仑山,到了喀什。喀什城外开满了向日葵,那些金灿灿的向日葵,从脚下一直开到了天边。我惊诧于它们的灿烂,也惊诧于旅途的疲惫中我恍惚触摸到的一丝心灵上的颤动。寂天菩萨说:若无智慧,所有的其他法道皆如盲道。站在喀什城外的夕阳下,忽然觉得人活着真不容易,我写下了“天色阴沉,就是赞美”。——《即兴曲》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是长亭短亭,挚友难别。我们重摆宴席,趁着夜色温暖,在春天的长春观边一醉方休。——《松岛长春观》
我坐在寺里一棵柳树下发呆,觉得人世中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夕阳辉煌,照耀西藏,突然想起冬子的《十方》,闭上眼,似乎真的有音乐在天际回响,一串轮指,然后寂静,然后泛音袅袅,然后山川沉默,河水倒流。——《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