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标:老人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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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布日期:2025-09-06
  • 连载状态:全集
  • 书籍作者:(美)海明威 著,李霞 编译
  • 图书编号:9787562261117
  • 运行环境:pc/安卓/iPhone/iPad/Kindle/平板

编辑推荐

★经典世界名著精编译本,小学生文课外阅读必备。

★国内插画师精心绘制20余幅插图,增添阅读乐趣。

 

目录

尼克·亚当斯故事集 107

三声枪响 107

跟父亲去接生 112

医生和医生太太 119

十个印第安人 126

印第安人搬走了 135

杀人者 138

过密西西比河 153

上岸前夕 155

最后一片净土 161

在另一个国家 175

大双心河 183

作者简介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18991961),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郊区的奥克帕克,晚年在爱达荷州凯彻姆的家中自杀身亡。

海明威被誉为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并且是“新闻体”小说的创始人。他的笔锋一向以“文坛硬汉”著称,写作风格以简洁著称,对美国文学及20世纪文学的发展有极深远的影响。他的很多作品至今仍极具权威。

海明威的代表作有:《老人与海》《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而鸣》等。其中,《老人与海》一书获得普立兹奖和195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两部作品2001年被美国现代图书馆列入“20世纪中的100部最佳英文小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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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章节

有一位老人,他总是独自一人摇着小船到墨西哥湾打鱼。都已经过了八十四天了,连一条鱼也没有打到。

前面的四十天有个男孩子当他的副手,一直跟在他身边。整整四十天,他们连一条鱼都没有打到,男孩的父母觉得这老人最近太不顺利了,简直倒霉到了极点,就不让男孩再和老人一起出海打鱼了。

男孩看到老人每天都摇着空船回来,心里难过极了。他总是很主动地去帮老人干活,不是搬沉重的钓索,就是帮忙扛鱼叉和拖钩,或者卷起桅杆上的船帆。那张破旧的船帆是用补了无数次的面粉袋做的,卷起来跟一面破旗子没啥两样。

老人瘦骨嶙峋,脸和脖子上都有深深的皱纹;可能是终年风吹日晒的原因,他的颧骨上长着许多黄褐斑,这些黄褐斑一直延伸到他的耳际。

他的两只手也由于长年拉扯网绳里的海鱼,而被磨得伤痕累累。这些一深一浅的疤痕绷紧了四周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沙漠里那些被侵蚀过的岩石。

老人是那么的沧桑,但是他的双眼依旧海水一样湛蓝,显露出一股坚毅的精神。

老人把他的小船拖上了沙滩,男孩和老人共同扛着东西,从沙坡爬上岸去,男孩是跟着老人才学会打鱼的,他对老人有很深厚的感情。男孩一边走一边对老人说:“我现在又能和您一起出海打鱼了。我们的另外一条船已经打到了大鱼,卖了很多钱了。”

“我说你呀,就别跟着我了,”老人真诚地说,“你已经幸运地成为船上的一员了,就接着好好干吧。”

“您忘了吗?有一回您一连八十七天都没有打到一条鱼,结果之后的一个礼拜,您不也是天天都打到大鱼吗?”

“那件事我当然记得了。”老人说,“我明白你去别的船上打鱼不是因为不相信我。”

“是我父亲让我去那条船上的,我一定得听他的话。”

“我知道的,”老人说,“孩子理应听父母的话,这样做是对的。”

“是我的父亲母亲对您打鱼的技术没有多大信心。”

“那是由于他们还是不了解我。我相信只要我自己有成功的信心就足够了,你说对吗?”

“您说得对!”孩子说,“我请您到小餐馆喝点啤酒吧,然后再帮您扛回所有的东西,可以吗?”

“可以啊,”老人说,“我和你就不用说客气的话了,去吧。”

到了小餐馆里,有好多年轻的渔民不停地拿老人开玩笑,但是老人一点也不生气。

有的老渔夫都纷纷转过身来看他,知道他很久都没有打到鱼了,也有些替他感得难过。但是他们都没有把对老人的怜悯之情表露出来,只是慢慢来到他的身旁,跟老人聊聊天,说说海潮的事,谈谈把钓索能放下多深,说说这一直都有的好天气,聊聊他们出海时碰到的新鲜事。

今天打到鱼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打到的金枪鱼被剖开以后,分别放在两条厚的木板上,每条木板两边都有两个人奋力地抬着,摇摇摆摆地把它送去鱼站,等冷藏车来了以后,就会把鱼送去哈瓦那的市场。打到鲨鱼的人已经把鲨鱼送去海湾那一边的鲨鱼加工厂里了,他们把鲨鱼用滑车吊起来,去除鲨鱼的肝和鳍,取下外皮,再把鱼的肉切成一段段的,准备腌起来。

有时候刮东风,就会从鲨鱼加工厂里飘出来一股腥臭的味道,但今天却只有一点很淡的味道,大概是因为今天的风向转向北面了,然后就停了。

小餐馆里满是阳光,里面的人都感觉很舒服。

“桑提阿果爷爷!”男孩喊道。

“嗯。”老人回答着,他正手里拿着酒杯,回忆以前的事。

“我去拿一点沙丁鱼给您明天当鱼饵,好吗?”

“不必了。你去玩棒球吧。我还是可以自己划船的,罗赫利欧还会帮我撒网的。”

“我真的很想跟您去。假如不能跟随您出海打鱼,那您就让我帮您出点力吧。”

“你不是请我喝过酒了吗,”老人说,“我知道你是大孩子了。”

“您还记得第一次带着我上船、出海打鱼吗,那时候我有多大?”

“五岁。我记得那天我打上来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它还差点儿把船撞碎,你那时也差点儿丢了小命,你记得吗?”

“我记得鱼的尾巴一直在船板上啪啪地拍打着,连船板都快要被它拍裂了,木棒也咚咚地撞击着船帮。我还记得您一把把我推到那些湿漉漉的绳子上面,当时我只感觉整条船都在不停摇晃着,还听到当时您抡起木棒敲打鱼的声音,溅了我一身的鱼血,还夹带有一种甜丝丝的气味。”

“这些事是你自己记着的,还是那之后我告诉你的?”

“从我们开始一起出海到现在,我们在一起经历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人用他那双带着晒斑却仍充满了慈爱和信任的眼睛看着男孩。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带你去远一些的地方去闯荡,”他继续说,“可是你是你父母的孩子,而这会儿你所在的那条渔船又运气很好。”

“我去帮您拿点沙丁鱼好吗?我还知道能从哪儿找四条小鱼用来当鱼饵。”

“我今天没用完还剩下些,撒了点盐放到盒子里了。”

“我现在去帮您拿四条新鲜的鱼吧。”

“一条就够了。”老人说。他一直没有失去希望和信念,现在就像一阵清爽的风吹过那样,让人感觉更加清醒和鲜活起来了。

“那就两条吧。”男孩说。

“那好吧。”老人答应了,“你不会是去偷吧?”

“若真是去偷,那还真是让我省了很多事呢!”男孩说,“我可真的是自己用网去捞啊。”

“谢谢你了。”老人说。他知道他和男孩之间是不用客气什么的,什么事情都能直接说,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习惯。

“看这样子,明天将会是个晴朗的天气。”老人说。

“您打算到哪儿去打鱼啊?”男孩问。

“去远海吧,走得远一点,等到风向转向的时候再回来。我打算天亮以前就出发。”

“我得想个法子,让船主也去远海打鱼,”男孩说,“这样要是您打到了大鱼,我们也好来帮您。”

“他可不愿意跑得太远。”老人回答。

“是啊,”男孩说,“但他的眼神不太好,只能看到附近的东西,所以出海的时候他想找什么东西都是我帮他找。我一定可以让他的船靠近您的船。”

“他眼睛的情况很严重吗?”

“可能就快看不到了。”

“那就奇怪了,”老人说,“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捉到过海龟呀,只有捉到海龟才会损伤眼睛呀。”

“您以前不是在尼加拉瓜的海岸上捕过好些年的海龟吗?可是您的眼睛不是还挺好的吗?”

“他和我不一样啊。”

“可是您现在的力量还能对付一条大鱼吗?”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了打鱼还要懂很多窍门呢。”

“我们现在先把东西拿回去吧,”男孩说,“等东西安放好了我再去用网捞点沙丁鱼来。”

他们俩到船上拿了点打鱼的工具。老人的肩上扛着桅杆,男孩抱着个木箱,木箱里放着的是一根编织得特别结实的棕色的钓索。

他们还拿了鱼钩和带杆子的鱼叉。用来装鱼饵的盒子和木棒都被留在船上,棒子是拿来对付被拖到船里的大鱼的。

村子里的人是不会到老人的渔船上偷东西的。但船帆和绳子还是要带回家,一是因为露水会对绳子不好;二是因为就算能够确定村子里的人不会来偷东西,但也没必要把鱼钩跟鱼叉都一起留在船上。

他们沿着上坡路来到了老人的窝棚前,窝棚的门是敞开的。他们一起进去,老人将桅杆和上面的船帆一起靠到了墙上,男孩把木箱还有其他东西都放在墙边。

桅杆和窝棚差不多一般高。窝棚是用棕树的叶子编织好的。

窝棚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泥地上还有个可以用木炭煮饭的土灶。

墙壁也是用棕树叶子压平叠盖而成的,上面挂着一幅彩色耶稣圣心图和一幅圣母图。这些东西都是他妻子的遗物,从前墙上还挂着他妻子的照片,因为每次他看了照片之后都会感觉自己很孤独,就把它拿了下来,放到了屋角的架子上面,那上面盖着的是他最干净的一件衬衣。

“今晚您想吃点什么呢?”男孩问。

“家里还有一锅黄米饭,能和鱼一块吃。你想一起吃些吗?”

“不了,我必须回家吃晚饭。那还用我帮您生火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生就行了。吃点冷的米饭也可以啊。”

“那让我用一下您的快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其实老人根本没有什么快网,男孩依然记得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卖了快网的。

其实他们俩人只是在瞎调侃一通。因为他家里根本没有黄米饭,也没什么鱼可以吃。

“八十五是一个幸运的数字,”老人说,“没准明天我就可以捕回一条剖开清理完还剩一千多斤重的大鱼呢。你看到了一定也会高兴的。”

“我现在去用快网捞沙丁鱼了。您就坐到门口晒一会儿太阳吧?”

“好。我还有一张昨天的报纸,就趁现在先看一下有关棒球的消息。”

男孩并不知道关于昨天的报道会不会也是瞎侃的。但老人真的从床下取出了一张报纸。

“这是我在小酒馆里遇见佩利阔的时候,他送给我的。”老人和男孩说。

“我捞完了沙丁鱼就会回来。我们最好是把明天要用的鱼先冰镇起来,到了早晨的时候再分开用。您看看报纸,等我回来以后,再给我说说棒球比赛。”

“扬基队一定会赢的。”

“但我还是怕克利夫兰的印第安人队会胜利。”

“信任扬基队吧。回想下那个球星狄马吉欧吧,他可是最出色的外野手。”

“但是克利夫兰的印第安人队跟底特律的猛虎队也都是特别强的队啊!”

“要信任扬基队,要不然的话,你连辛辛那提的红队跟芝加哥的白短袜队都要忧虑了。”

“您还是先读会儿报吧,等会儿我回来了再讲给我听。”

“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买张彩票啊,就买一张尾数是八十五的。明天可就是第八十五天了。”

“好啊,”男孩说,“不过按照您之前的记录可是八十七天啊,买张八十七的吧?”

“我想那种事再不会发生了。还是买一张八十五的吧。”

“我去订一张。”

“买一张彩票可是需要两块五呢。我要向谁去借这个钱呀?”

“想要借两块五角钱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想我可以借得到的。”

“其实我也能借得到,不过仍然不想借钱。要是现在就去借钱,以后就要乞讨了。”

“天气有点凉了,爷爷,多穿点。”男孩说,“现在都九月份了。”

“但九月份都是大鱼啊!”老人说,“五月小鱼多些,人人都能打得到它们。”

“那我先去打鱼了。”男孩说。

男孩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躺在门口的椅子上睡着了。太阳公公也已经回家了。

男孩从床上把旧军毯抱来,给老人披在了肩上。虽然老人已经很大年纪了,但肩膀仍旧很结实,脖子也很壮。

他穿的衬衣缝补了好多次了,就像船帆一样,连补丁上的颜色都晒得淡了,颜色有深有浅。

老人在睡觉的时候,样子显得更加老了,眼睛合上之后,脸上没一点精神。报纸在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只胳膊压着,光着脚丫。

男孩想让老人多睡一会儿,就跑开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老人依然在安详地睡着。

“醒一醒,爷爷。”男孩说着,并用手摇了摇老人的膝盖。

老人把眼睛睁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原来是男孩,便露出了笑容。

“你把什么带回家来了?”他问。

“晚饭,”男孩回答,“到吃饭的时候了。”

“我现在还不饿呢。”

“那也要吃一些啊,不能光顾着打鱼,不吃东西啊。”

“有时候打不到鱼,一连好几顿饭都不吃。”老人说着就站起来了,折了折报纸,接着把毯子叠了起来。

“这个毯子您还是继续盖在身上吧。”男孩说,“只要我在的时候,您就会一直有饭吃了。”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你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老人说,“那我们吃什么呢?”

“煎香蕉,黑豆煮米饭,还有一个肉炖的菜。”

男孩从餐馆借了双层的金属饭盒才把饭菜带回来的。他衣兜里还装着两把刀叉和汤匙,都用干净卫生的餐巾纸包着。

“谁给你的这些?”

“马丁老板。”

“我其实应该好好谢谢他的。”

“我刚才已经谢过他了,”男孩说,“他还跟我说不用客气。”

“我要是打捞到了大一点的鱼,就把鱼肚子上的肉全部都送给他吃。”老人说,“是不是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送饭给我们了?”

“嗯,是的。”

“看来我要再看一下还有什么比鱼肚子肉更好吃的东西,再给他拿一些。他真的非常关心我们,想得这么周全。”

“对了,他还送了两瓶啤酒呢。

“其实我更喜欢罐装啤酒。”

“我知道。但是这个是瓶装的,是阿图埃伊牌的。喝完了我还要把酒瓶子拿回去呢。”

“苦了你了,孩子,”老人说,“那我们赶紧趁热吃吧。”

“我一直在等您呢,”孩子说,“我是想等您都收拾好了,我再把饭盒打开。”

“我现在都收拾好了,”老人说,“其实刚才我只想洗一下手。”男孩想,爷爷又和我开玩笑了,现在还有地方去洗手吗?村子里仅有的水龙头,还是在外面那条大路的最前头,并且要走整整两条街才能到达。

“我想应该趁天黑之前,带点儿水回来给爷爷,然后带一块肥皂和一条毛巾,”孩子想,“我其实应该早点就想到的,还应该再弄件衬衫给他,一件能过冬的厚上衣和一双棉鞋,最好再来条毯子。”

“你带来的这个炖菜真好吃。”老人说。

“给我讲一讲棒球赛的事情吧。”男孩央求他。

“全国联赛里头,扬基队获胜了。”老人说得兴高采烈。

“但我好像听说今天他们输掉了。”男孩告诉他。

“那没关系的。大球星狄马吉欧还是一样的厉害,他们队里其实还有好多厉害的队员呢。”

“那是,不过他就是不一样。在全国联赛里,轮到布鲁克林队对抗费城队,依我看布鲁克林队一定会赢。但我还是很怀念西斯勒在的时候,那时候他在老棒球场打的那些好球非常棒!”

“他那几棒是非常厉害,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有谁可以把球打得像他那么远。”

“你记得以前曾有过一段时间他常来这儿的小饭馆吗?他还说想要去打鱼,可是我很想陪着他一起去,但我胆子有点小,一直没敢对他说。所以我想让你邀请他一起,可是你的胆子也不是很大。”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可真的是愚蠢极了。真是非常的遗憾,当时他也很有可能跟我们一起出海打鱼的。要是那样的话,就非常值得我们一直怀念到现在了,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其实我真的很想陪大球星狄马吉欧一起去打鱼,”老人说,“我还听说他的父亲也是个打鱼的。也许他以前和我们一样穷,我想应该会和我们谈得很投机,或许还能成为要好朋友呢。”

“西斯勒的父亲可一直是个很有钱的人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就已经参加了棒球大联盟的比赛了。”

“以前,我已经是一个水手了,那个时候还跟着一条大帆船到非洲去了。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还经常能看到海滩上有狮子在休息呢。”

“我知道。您以前和我提起过。”

“我想我们是继续聊非洲,还是聊棒球呢?”

“我想还是聊棒球吧,”男孩说,“我想知道一下大球星约翰·麦格罗。”

“有时候也会看见他出现在餐馆里。那时候他喝一点儿酒后就会变得非常暴躁,语气也不是很好,让人觉得很难相处。在他身上一直带着好几份赛马名单,也能常听到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一些赛马的事。”

“他那时是个很有名的教练,”男孩说,“我爸爸说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最著名的棒球教练了。”

“其实是因为他到这儿的次数最多,大家也很熟悉他了。”老人说,“要是德洛歇也常来这儿,你爸爸也会认为他是最有名的棒球教练了。”

“不过说真的,最伟大、最有名的棒球教练到底是谁呢?是卢克,还是迈克·贡萨雷斯?”

“我认为他们两个都差不多的。”

“我想,打鱼中最厉害的一定是您。”

“不是的,还有好多比我厉害的人呢。”

“那哪能呢,”孩子说,“真的有很多很好的渔夫,不过只有您最好了。”

“谢谢你啊,我非常高兴你能这么说我,让我觉得你还那么相信我。希望我以后别碰上一条特大的鱼,我要是收拾不了它,你就知道你大错特错了。”

“这种鱼是没有的,只要您还是像您说的那样强壮。”

“我也许已经不像年轻那会儿有劲了。不管怎样,我必须承认我老了。”老人说,“不过我在这些年积攒了不少打鱼的经验,还能再试一试。”

“您该去睡觉了,那样明天才会精神饱满。我必须把这些餐具送回去。”

“嗯,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也记得早点睡啊。明早我叫你起床。”

“您都可以做我的闹钟啦。”男孩笑着说。

“我的年纪就是我自己的闹铃,”老人说,“不知什么原因,岁数大了的人都会醒得比较早,我想是因为想自己多一点时间吧。”

“我觉得不是,”男孩说,“我就知道我自己睡得很死,早上起得还特别的晚。”

“就是。”老人说,“没事,到时候我会去叫你起来的。”

“但是我不喜欢被爸爸叫醒。因为他的样子总是会叫我觉得他看不起我,就好像是我比不上他似的。”

“我懂得。”

“那就睡个好觉吧,爷爷。”

男孩把餐具收拾起来。老人住的地方没有装灯,就连他们吃饭时也是靠外面的光照进来的。老人在漆黑中脱衣服睡觉了。

他睡的床是弹簧床,床面只铺了些旧报纸,睡的时间长了总会叫人感觉不太舒服。但是老人睡觉时基本都已经很累了,也管不上舒服不舒服了。老人把长裤卷起来,然后塞点旧报纸进去,就当作枕头了。最后他盖好毯子,把身子蜷起来睡着了。

没多久,老人就睡熟了,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去过的非洲,梦到了那些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海滩,还有陡峭的岬角和高山。

每个晚上,老人几乎都会梦到那片海岸。在梦中,他还可以清楚地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还看见非洲人划行过来的一条条小船。

在梦里,老人还可以闻到甲板上沥青和麻絮的气味。早上从陆地上吹来的海风,好像还带着点非洲的感觉。

一般,老人只要一闻到海风的味道就会起来,穿上全部的衣服,然后去叫醒男孩。但是今天那股味道来得特别的早,他在迷迷糊糊中知道时间尚早,就接着又去睡了。

他又梦到了加那利群岛,白色的山峰好像是从海里冒出来似的,然后他又梦见群岛上他曾经去过的每个港湾和泊口。

如今桑提阿果没有再梦见大风大浪,没有再梦见国家大事,没有再梦见大鱼、海龟,也没有再梦见他的爱人;现在他只梦见地方和海滩上的狮子。在暮色中,它们就像猫咪一样追逐打闹。他爱它们,就像他喜爱那个男孩一样。但是他从来没有梦到过这个男孩。

他醒了,看着门外的月亮,知道是时间该起床了,他穿上了裤子,去外面撒了泡尿,然后走上那条大路,准备去叫男孩。

早晨的冷气冻得他一直在哆嗦,连牙齿都在打架。但他知道多走一会儿就会暖和起来的,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要去划船了。

男孩住的屋子没有锁门,老人一推就开了,光着脚悄悄地进去。

男孩在第一间屋内的帆布床上睡着,睡得很舒服。老人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男孩的脸,便伸出手去握住男孩的一只脚。

过了一阵子,男孩终于醒了,看到了老人。老人对男孩点了点头,男孩从床边椅子上拿起他的长裤,坐在床沿上穿裤子。

老人走出门去,男孩子跟在后边,但他还是很瞌睡,垂着头不停地伸着懒腰。老人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肩膀说:“对不起,这么早就叫醒了你。”

“哪里,”男孩说,“男子汉就该这么干。”

他们顺着大路朝老人的窝棚走去。一路上,黑暗中有些光着脚的男人在走动,扛着他们船上的桅杆。

他们走进老人的窝棚,男孩拿起装在篮子里的鱼叉、鱼钩和钓索,老人把绕着帆的桅杆扛在肩上。

“想喝咖啡吗?”孩子问。

“我们把家伙放在船里,然后再喝一点儿吧。”

他们在一家供应渔夫的清早就营业的小吃馆里,喝着盛在炼乳听里的咖啡。

“您睡得怎么样,爷爷?”男孩问。他被风这么一吹,然后加上走了一段路,精神了很多,尽管还是有点困。

“睡得很好,马诺林,”老人说,“我感到今天很有把握。”

“我也是,”男孩说,“现在我去拿我们要用的沙丁鱼,还有新鲜鱼饵。反正我是闲着。那条船上的家什总是他自己拿的。他从来不要别人帮他拿东西。”

“我们可不同,”老人说,“当你只有五岁的时候我就让你帮忙拿东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