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云雾缥缈,烟岚缭绕。
浩渺云波浮云淡,花香萦绕曲深远。
天界五千年选一次天帝,新的天帝在十日前登上天界的至尊宝座,统领神界。天帝座下设四大神君,北华神君华影、西曜神君白曜、南月神君月秀、东玄神君玄天,分掌东西南北四大天门,统领众神。十日后册封天妃的大典在最神圣的南天宫举行,各方仙者纷纷受邀前来参加天帝与天妃的大婚庆典。
瑶池琼楼,金殿碧柱,金凤朝鸣,花仙齐舞。
“北华神君,大喜啊!”受邀前来的白羽上仙笑盈盈地大步上前,恭贺老友北华神君。北华神君乃天帝座下四大神君之一,也是即将册封的天妃——华碧晗的父亲。
北华神君的脸色冰寒如铁,淡淡地点点头,道:“快入座吧,册封大典要开始了。”
白羽上仙早已习惯北华神君这张臭脸,即便是天塌下来他亦只有这一个表情。
瑶池琼楼,金殿碧柱,金凤朝鸣,花仙朝舞。
天钟高鸣,百花铺就长路,一名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在金童玉女的陪伴下缓缓步入南天门。金凤停鸣,金色的羽翼扑扇,在女子头顶盘旋三圈。一时间,金光簌簌而落,如霞光般将女子笼罩其中,衬得她贵气无比。
在座的众仙都屏住了呼吸,凝神望着眼前这个神色孤傲,风姿出尘的女子。她正是北华神君之女华碧晗,也是天帝命定的天妃。
天帝穿着一袭锦袍站在帝座前注视着那个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女子,黑亮的眼眸灿若明星,潇洒不羁的身姿挺拔如松。
华碧晗自始至终低眉垂眼,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直至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她眼前,她才抬眼注视面前的男人。对上他的眸子,她心中一紧,犹豫了许久,才缓缓伸出自己的手,与之交握。
众仙正欲齐声祝贺,一道清亮且带着些许妩媚的声音突然传来:“且慢。”
众仙皆朝南天门外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牡丹花色百舞羽衣的女子步入南天门,面色不善。
“百花玄女,今日是天帝大喜,有任何事待过了今日再说。”北华神君似担心她会破坏了今日的喜事,立刻起身制止。
“有些事必须现在说。”百花玄女锐利的目光笔直地射向高高在站帝台上的两人,她纤纤玉指一抬,指向华碧晗,冷声道,“华碧晗不配为天妃。”
“百花玄女,我知道你在选天妃之初落败碧晗心有怨气,但今日也轮不到你在此提‘不配’二字!”北华神君脸色铁青。
“今日我站在这里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整个天界的颜面。华碧晗这个不洁的女人根本不配成为天妃!”
百花玄女此言一出,众仙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放肆,今日天帝大婚,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北华神君气得面色发红,望着百花玄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杀意。
“我没有胡言乱语,华碧晗已非处子之身,何以为天妃?”百花玄女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所言皆是实话。
华碧晗放在天帝掌中的手缓缓抽了回来,转身,面对着众仙的质疑。
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眸中却含着坚定。
那神情,分明是默认了百花玄女的话。
“碧晗,你怎么不解释?”北华神君不能接受此刻突然的变故,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无法解释。”她的声音伴随着父亲的余音传至整个南天宫。
顿时,在座众仙如炸开了锅般,沸沸扬扬地议论开了。
“是谁?”
天帝终于开口了,他淡然的神色令整个南天宫逐渐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华碧晗说话,但华碧晗始终背对着天帝,面对着诸仙的鄙夷。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依旧闪现着一幕幕清晰的画面。
面对华碧晗的沉默,天帝再次问道:“告诉我,他是谁?”这一次,他目光冷厉,凝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华碧晗睁开了眼,动了动唇:“我无话可说。”
“你是我亲自选的天妃,我必须知道。”
华碧晗一步一步地走下那金砖铺就的长阶,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将目光落在百花玄女身上。
“夕薇,谢谢你帮我说出了这些天我始终难以启齿的事。”
百花玄女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碧晗,告诉爹,到底是谁?”北华神君狠狠地抓住了华碧晗的胳膊,阻止她继续前行。
华碧晗手臂吃痛,却始终不肯开口。
看着女儿,北华神君有些心痛:“到现在他都不敢站出来,你还要护着他吗?他若真心爱你,怎会任你一人承受这样多。”
“华碧晗辱没了天界,甘愿一人承担所有责罚。”她双手合十,逼出了体内的天音珠。
天音珠是历代天妃身份的象征,谁若是吸收了它,便可增加两千年功力。此时她将天音珠逼出,可见十分决绝。
那颗绯红的天音珠缓缓飞至天帝身侧,天帝伸出手掌,天音珠便落入他的掌心。
“华碧晗丢了我们天界的脸,给天帝的脸上抹黑,必须严惩。”
“我觉得应该剔除仙骨,打入诛仙台永世轮回。”
“说得对!北华神君也脱不了干系,天帝必须有所决断,以免此事成为三界笑柄。”
……
众仙纷纷出着主意,都说要严惩华碧晗。
天帝站在帝台,遥遥望着华碧晗的背影,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猜到,她一定是一脸的倔强和坚定。
天帝紧抿着唇,始终未开口,手紧紧地握着那颗天音珠。
“天帝还在考虑什么?”
“天帝开恩。”天帝座下南月神君猛然起身,跪地而拜,他是唯一一个为华碧晗说话的仙者。
“南月神君,我知道你与华碧晗师出同门,自然会为她求情。”百花玄女声音一顿,目光看向南月神君,笑中含着冷意,“但你要明白,华碧晗既然被选为天妃,那便是天界之母,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整个天界的声誉。如今她做出此等不堪之事,让她受三昧真火焚烧千年亦不过分。”
“说得真好。你与华碧晗亦师出同门,若你念及同门情谊,今日就不会当着众仙的面给她难堪!”南月神君温润的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带着冷意看着百花玄女。
“华碧晗错了就是错了,我为何不能揭穿她!”
“真是悲哀,一个天妃之位,便令你如此。”南月神君穿着一袭白衣,此时飘然起身,更显得封丰神俊朗。
“华碧晗做出了令天界蒙羞之事,今剔除其仙骨,废去两千年功力,打入诛仙台,受六道轮回之苦,永世不得返回天界。北华神君纵容女儿做出此等不堪之事,禁入祈风台三百年。”天帝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他宣布了对华碧晗与北华神君的惩罚。
背对着天帝的华碧晗终于转身,对上天帝那双冰冷而陌生的眼。这一眼便是沧海桑田,茫茫不知其所止。
渺渺仙踪,飘飘游魂,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千年心结已然解开。
你说过,风景犹在,只是人心变。